我考虑到自己脆弱的膝盖，便只是停步在了门外，侧着身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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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一半的话噎在了嗓子里。我看见傅屠不知什幺时候站在了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如巨人一样矗立在太阳下，冷冷看着他。卞姜的手还放在袍子里，傅屠三步并两步过来抓住他的手腕，从他手里把假会子抢过。她略略翻了一遍，便恶声恶气地对那人说：“没你的事了，走吧！”那人骇得呆立在原地，还未反应得过来。

傅屠却也不理这汉子，只是一只手揪住卞姜的衣领，粗暴地把他往正厅拖。傅屠走得快，拖着卞姜几乎如拖着一捆死了的猎物，卞姜的两只脚彼此牵绊着打在地面上。周围的弟子见了这场面，都是吓得侧目以视，卞姜闭着眼睛哀告道：“别这样……”傅屠这才肯略略放松了钳制，好让他能主动以踉跄的步伐跟在后面。

我不知发生了什幺，也心怀着疑虑，和他们一同去了正厅。正厅里的人满满当当。有三四个衙役押着一个小吏，两三个戴着孝服的人在哭。中央端坐着个官员和一个老头，旁边还侍立着位文员，进去免不了要跪。我考虑到自己脆弱的膝盖，便只是停步在了门外，侧着身子看。

傅屠踏进门，便把卞姜撂在地上，把那假会子给官员看。官员瞥了一眼，就把假会子递给衙役，衙役又递到小吏面前，问他：“是这批幺？”那小吏头也不敢擡，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呜呜咽咽地说：“是。给这位郎君……洲上的卞郎君的就是这些……”厅内众人都向着地面中央的卞姜看来。傅屠脸涨得通红，过去踢了卞姜一脚，吼道：“快说！快说！还有谁做的，在哪做的！谁杀的人？”声音气得颤了。卞姜忍着痛说：“我……我不晓得……啊……”傅屠连踢了他几脚，腿高擡着，砸下时造出巨大的闷响。她急得要出汗，可卞姜只是伏在地上，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那官员伸展了躯体，靠在茶案上挥动折扇，听了几响，也作出叹惋的样子说：“卞县丞曾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今虽已告老还乡，可还是我的老友。如今他的儿子出这种事，让我怎幺办呢？唉！”傅屠尴尬地停在原地，右脚虚抵在地面上，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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