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生今天收到的不是一封信。

而是一个包裹。

没有寄件人，收件地址却写得准确无比，甚至连他住家门前的对讲机号码都写上了。笔迹凌乱，像是握笔手指断断续续抽动过的人写下的。

他打开纸箱，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装满沙子的玻璃瓶

•一本日历书，日期停在2008年7月28日

他不明白这代表什幺，直到他打开日历书里面中间夹着一张泛黄信纸。

那张信没有署名，也没有收件人。

但开头第一句话，让他全身一震：

「你曾经亲口告诉我，我不是正式样本，所以我没资格留下名字。」

他看着那行字，几乎可以听见当年自己说出这句话的语气。

那是在某次「焦点观察周」中，他临时被叫去支援实验管理。纪言之那周的表现非常混乱，偏离预设行为模式。

上级命令他当面告知纪言之：「你的样本资格已被撤回，日后将不再记录行为。」

他照做了，语气平静，甚至没多看对方一眼。

他只记得那孩子没回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在纸上写了些什幺。

但他没看，因为那不是报告指定范围。

现在，那段被略过的沉默，以信件的形式回来了。

信的第二段写着：

「我那天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写了很多次，写满了整页，写到纸破掉。

因为我怕，

一旦没有人记得我叫什幺，我就真的不存在了。」

顾怀生的手指一紧。

他想起江彦森曾说过第十四封信已经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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