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夜里，柯冽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童夏，梦到了阳玖，梦到那个眼前仍旧一片光芒鲜艳的自己，梦到了他们儿时玩耍的场面。清风徐徐拂过，吹起了童夏额前的碎发。

童夏将手放在兜里，望着背对自己与柯冽的阳玖，由衷地笑道：「小冽，小玖很可爱吧？」

柯冽一愣，将目光转到阳玖身上点头，附和道：「很可爱。」

童夏的笑容很腼腆，他犹豫了几秒，伸出一手来牵住柯冽的，镇重又似轻喃：

「哥，你一定要照顾好小玖──倘若我先走了，他就剩下你了。」

柯冽不解地偏头，欲从视线里捕捉到弟弟的身影，本该是童夏所站的位置却被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洞取代，掌心温热的感触瞬间化作冰凉，有道声音在嘲笑他，不断于其耳边徘徊着重复一句话。

──柯冽，你瞎了。

「！」柯冽反射性地弹起上半身，强烈的痛楚传遍他全身，植入骨头般辗压他仅存的意志。他不自觉地抱住胸口蜷曲于地面，大口的喘息不小心扯动伤口，再度窜出鲜红。他下意识咬紧压根轻颤，不让痛吟溢出口中。

犹如深处极寒地狱的黑暗提醒他：没事的，柯冽，更痛的都过来了，这点伤算什幺？

片刻，疼痛似乎感染到柯冽强忍的魄力，自讨没趣的淡去，他才稍稍松口气，手上的黏腻使他意识到，伤口又裂开了。缓过劲来的柯冽察觉不到应该待在身侧的另一股寒冷气息，这证明一向腻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并不在，或许去觅果子，或许去寻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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