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帝国疆域缩小,语义审查制度变得松动.

人们开始在市场边、车站内、废墟中,看见一句句被涂鸦的短语.它们像是无人主张的宣言,又像是从地底爬出的记忆.

「我们写,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为了活得像人.」

「每一次阅读,都是一场叛逆.」

这些话没有作者,但一代又一代的青年知道,它们来自一本书——一本无法公开提名、却总被悄悄传阅的书.

—

在帝国西部某间学院的密室里,一场地下讲座正在进行.主持人是一名年轻女子,讲话有着旧语系的腔调.

她拿出一本包着皮布的册子,小心放在桌上,说:

「这是我祖母留下的书.她说,里头是个死过两次的人——一次在法庭,一次在历史里.」

她翻开其中一页,朗读:

「我写下这些,是为了某天有人能看见,并相信——即使世界全是黑的,也会有人选择点一盏灯.」

下方署名:卡尔·魏斯曼

全场鸦雀无声.

—

有人问她:「妳真的相信他存在过吗？帝国记录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她笑了笑.

「帝国也没记录过我们现在的讲座,但你们正在听,不是吗？」

—

书被扫描、重抄、重新编排为无数版本.有的变成密码,有的成为诗,有的成为歌曲.

有个孩子问母亲:「为什幺他写了那幺多还是被处死？」

母亲将孩子抱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

「因为他不是为了活着才写.他是为了我们现在能说话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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