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是被布料摩擦声给吵醒的。

其实说吵不太对，因为声音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是轻巧细碎，但他整晚醒醒睡睡，这点声响就足以让他清醒了。他睁开眼，快速眨几下眼睛缓和干涩，身体跟着稍微撑起，这才注意到草芜正要往他身上盖一件披风。

「噢、我吵醒师父了呐？」视线一对上，草芜立刻低声询问。

玥摇头，坐起身，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我本来就没怎幺睡，不是你的问题。」

说着，他环顾起四周，昨夜升起的柴火已经烧得差不多，洞内显得有些昏暗，不过还是看得见大伙儿分散各处入睡的景象－－唯独不见一人。

大概就那样在外头守了整晚吧，玥思忖。

「但我还是吵到你了吧？对不起呐，师父。」草芜将披风转而披到玥肩上，视线定在玥的侧脸，「唔嗯，不过既然醒了，我帮你换药吧，好吗？」

玥点点头，收回视线。

草芜解开从阿堺那儿拿回来的医药包，取出棉花棒和药膏，身体往玥身侧靠近。

将尽的焰火哔啵作响，火光将少年的五官蒙上半边阴影，显得另一半更加清晰立体，比平时还像细琢出来的雕刻品。草芜将贴在玥脸颊上的纱布取下，轻柔地上着药膏，神情专注，仿佛正在进行一项闪失不得的重要任务。

玥瞅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橘红光线柔和了草芜尖瘦的脸部线条，他瞧得一时恍惚，心底某处阵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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