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 星期六 6:00AM
潮湿的风在黑暗中旋转圜绕着,我以为我身在有如深井底部的空间里,慢慢地环顾周遭一圈,才发现漆黑的四下镶满了如指尖般细小,不同形状且色泽不一的橙黄色块状图形。习惯了周围有如洒遍宝石般的暗淡橙黄色光线之后,便看得出脚下的黑色地面被低矮的围墙切割成坚硬单调的长方形区块。
原来如此,这里是医院的顶楼。
摸索着在鼻尖下骚动的熟悉感,我很快地回想起自己确实曾来过这里。
确认了自己身处在什幺地方之后,原本还带点朦胧的背景变得清晰了起来。被楼房窗口与街道路灯照亮的黑夜底下,浮现出一道漆黑的人影,人影伫立在正前方的围墙上,下半身的厚重长裙被风吹得不停翻动着,发出了噗噗的衣裙拍打声响。
也许是为了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我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靠近。紧贴着后颈的柔软短发尽管被风吹动也不显得凌乱,结实的后颈加上宽厚的臂膀,虽然不管是谁站在围墙上看起来都会比在墙下的我还要高,然而我却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的实际身高肯定不会比我矮。不只如此,在膝下翻飞的其实不是长裙,而是类似于长外套的下摆,因为我看见里头还穿着深色的长裤。很明显的,眼前这个高大的人是位男性。
男人望着前方的风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围墙上,任由狂风在身周呼啸着。原本以为会一直维持着同样的状态好一阵子,男人却擡起了一只脚,打破了长时间平衡。我还来不及会意过来,男人便像是突然看到了起跑的信号似的开始往下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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