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

「你在写甚幺？」

「喔，没甚幺。」萧尔收起他的笔记本。

转眼间，他们上一次相见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来的第三次见面。这段期间他与这片土地的一切完全断绝往来，形同陌路。踏进国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完全没变，跟他印象中完全一样，却没有任何久别的惆怅袭上心头。这个地方没让他产生太多情感，没有任何人殷殷期盼他的归来。

大概没有吧。

从确定返国时程之后，萧尔就一直想着乔安娜。直到他真的踏出机场的那一刻，却不太确定该不该再联络她。毕竟她刚经历了可能是人生中变化最剧烈的三年，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从新鲜人变成经过社会历练的人，说不定，还从单身女子变成了某人的妻子；甚至是母亲。这都不无可能。他想，虽然独当一面地踏进职场的女性渐渐变多；再说比起上一代，时下的人普遍会晚个几年结婚……不过愿意在婚后回头专心操持家务的女性仍是多数，不少人差不多就是在乔安娜这种年纪嫁人的。以她的条件，找个比他理想的对象嫁掉根本不是多难的事情。

即使心里都被每一个负面的念头占满，他还是拨了那通电话给她。依然是在晚上，他想她现在应该工作一段时间了，可以用来欺瞒老法兰克的借口也跟着变多了，就算她已经搬出老家，她也没理由不让娘家的人知道连络方式。电话只讲了两分钟，他就以案件关系人的身分问出了另一支电话号码。他一键一键地按出那组号码，然后暗自祈祷接起电话的不要是任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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