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萧尔就在他们头顶上方几十公尺，哪里也没去。

顶多再撑个十分钟，他们就会追到奎恩斯疾驶而去的那辆黑色悍马，但那些巡警还不知道的是：逮捕奎恩斯不会是他们的当务之急，届时他们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例如：不要让一个市议员像个街友一样横躺在马路上。而且没错，那是紧急救护员要负责的勤务，但是目击的警察会因此分心、耽误个宝贵的十几秒，然后望眼欲穿地瞪着奎恩斯留给他们的车。

奎恩斯或许不是顶尖外勤探员的料，但也还没到需要他担心的地步。

警示灯闪烁之下，整个楼层都被诡谲的红色光芒笼罩。走到部长办公室前，空无一人，刚才的事情让助理都丢下手边的工作，跟着大批的内勤探员到安全区域集合。萧尔很清楚警局的安全规范，当驻地遭到攻击时就会下令非武装人员全数撤出，直到现场指挥单位确认威胁状况排除为止。假如调查部部长刚才也在这栋建筑物里，理应也是加入逃生的行列……除非，罗森佐真的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鬼话，否则本来就不必期待里面有人坐以待毙。

如果他真的信这一套的话，就不会安排那个躺着等退休的官僚当替死鬼了。

门半掩着，露出一道清晰的门缝。在这里还不到大意冒进的时候，他紧握着枪对着门内，站到门轴的那一侧缓缓推开门，以免遭到出乎意料的伏击。门开之后，走廊上的光线一寸寸流泻进去，刚好够让他借由狭长的视野窥伺室内，由上而下、由近而远。固然有很多看不见的死角，从门口的角度只能初步确认里面看似没有人。直到门敞开之后他才向里头踏一步，始终紧贴着门旁边的墙缘，没有声响地没入黑暗里。在那一秒之间，嗅觉察觉到室内弥漫一股原木特有的香味；同时竖起警觉的双耳在令人屏息的寂静中，也听得见持续运作的通风设备传出一丝噪音。人类最仰赖的视觉反而早就已经失去因应环境变化的能力，他的双眼无法那幺快适应黑暗，而他孤注一掷地选择开灯，宁愿冒着双方都察觉彼此的风险也不要陷入敌暗我明。没有过度谨慎的本钱了。他在脑中敲着算盘：地下室的警员在十分钟之内就会确认现场已经排除威胁，于是外面的警示灯号会熄灭；于是室内的照明与设备会恢复正常运作；于是内勤与所有在这栋大楼里工作的人会在几分钟内回到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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