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尾声，天气愈来愈热，外出已经唔需要带外套。我如常载陈生返工。房车转入内街既时候，突然有人向前面出现。我急忙煞车。一个婆婆拖住一大沓纸皮蹒跚咁穿过马路。

「博埋条命来执纸皮，唔知一沓纸皮够唔够食一餐？」

「嗯。应该唔够。」

「真系惨。」陈生又补一句：「虽然唔代表有钱就唔惨。」

「⋯⋯」

「你唔好误会，我唔系想无情，唔系想话佢地唔惨。我都想帮佢地，问题系制度系咁。一个人系改变唔到一个制度。制度系由适应唔到既人一齐去改变。」

「适应唔到就改变？」

「当然。适应唔到就有责任改。然后变到大家都适应到。」

「大家？」

「大家。每一个人。」

「有可能咩？」

「会有。一定会有可能。」

我唔肯定一个大家都适应到既世界究竟存唔存在。房车由内街转入大路，直到公司门口。

六点之前，我同平常一样消磨时间，早餐食左一个三文治同通粉，午餐食鱼蛋粉，向碟铺听左几只碟，向戏院睇左套无聊既电影。到返屋企路上，陈生话Mona辞左职。「佢话走就走，要再请过个秘书，又有好多野要交代，要慢慢教，真系麻烦。」

对于 Mona 突然辞职，我犹豫不决应唔应该问。陈生已经继续讲落去：「就算有冇钱都好，人生一样会不幸。」佢突然转到今朝既话题。

「钱可以买到带来幸福既野，但系买唔到幸福。买到既，都系幸福既代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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