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七节：血潮围城

黎明前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压在昌明县城上空。往日偶有的几声犬吠鸡鸣，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座城池死寂得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甜腥气息，混合著河水的潮气，无声地渗透进每一条街巷，钻入每一扇紧闭的门窗缝隙。

县衙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与恐慌。

顾砚清躺在后堂的床榻上，面如金纸，唇色乌青。右肩下方，那支淬毒的弩箭已被小心取出，但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触目惊心的紫黑色，边缘处的血管如同蛛网般凸起，散发着淡淡的甜腥与腐败气息。老郎中满头大汗，用烈酒一遍遍冲洗伤口，敷上最好的拔毒药膏，但那紫黑之色蔓延的势头，只是略微迟滞，并未真正止住。

「大人体内之毒…霸道诡异，非比寻常！」老郎中声音发颤，看向守在床边的周墨白和赵铁头，「既有寒毒冻结经脉，又有蚀骨之毒坏死血肉，更有一股…扰乱生机的异力盘踞心脉！老朽…老朽已尽全力，恐怕…」他不敢再说下去。

周墨白脸色蜡黄，伤口在肋下隐隐作痛，他强撑着精神，闻言身体晃了晃，被赵铁头一把扶住。「尽人事，听天命！药不能停！沈姑娘呢？沈姑娘一定有办法！」他嘶声道，目光投向厢房另一侧的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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