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进会革日议前一日，顾衡递书：

「衡年已久，恐掣大局，今愿退策进之职。但请周远承主席，以继整策。」

周远，昔日昭系重臣周怀之子，现任西郡民政长官，素有清名，民望极高，学堂多推为「新世代楷模」。

林叶阅后未语，仅令：「可，请其明日自述其策，堂上陈辩。」

＊ ＊ ＊

革日议堂，周远一袭素衣，陈策八条，主调为：「简兵强政、缓归中央、郡兵入学、以文训武。」

堂下赞声连连，数郡代表皆称「温和可行」。

林叶听毕，起身道：「君之策，辞温理顺。」

「但——何以名为革？」

「革者，去故立新。君之策，非去也，非立也，乃返也，乃复也。」

全场顿静。

林叶续言：「若新之名，行之为旧，则革日之名，无一字当得。」

周远沉默，顾衡亦未应声。

＊ ＊ ＊

堂外，雨落微湿，石阶之上，林叶立于檐下低语：「若革无心，则改不久；若改无骨，则新不成。」

＊ ＊ ＊

每话一卦：革卦

革卦为《易经》第四十九卦，卦辞曰：「革，己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

革者，变也，改也。象征除故布新、理念转换。革非推翻，而是知其不可续而更新。亦为痛中求新之卦。

历史上，孙中山推清立民国，非以血统断传，而以理念革制，乃革卦之典。

本话中，顾衡退而推继承者，实以柔手还旧路。林叶点破虚革之态，正应革卦「不革则亡，假革尤危」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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