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金光的江水，在太阳下孤独地流动。

-----正文-----

柳红绢又回了自己那黑暗的小屋。傅好郎在明亮的日光下，站在那房间前，窥视着门缝里的黑暗。房门从许久以前就关不上了，柳红绢又加了道帘子。门后那浓稠的黑暗，却如同火焰一样亮人，灼烧着他，吸引着他。傅好郎恍神了，仿佛能听到那窗户里的春声情语，那如风一样的叹息声。他想象着黑暗中的喘息、欢乐的颤栗，自己的手指拂过他那每一寸红色的肌肤。

飞索摔到墙面上，留下两道厉痕。他这才清醒过来，心里骇极了，全身也汗涔涔的。

柳红绢拉起帘子，看见他站在外面。二人彼此凝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可既无眼波流转，也无娇俏情态，只是这幺彼此瞧着，恍若瞧着世上最最陌生的陌生人一般。过了半晌，柳红绢才低下头，开口问道：“刚刚，是怎的了？”傅好郎也转身回答：“失手罢了。”

傅好郎沿着墙角拐出去，沿着土缝走了一圈，来到了卞进士的房门前。他的房门半开着，傅好郎忽然想进门去，进去和卞进士说：“我不走了。”

卞进士没在房内，或许是有急事出去了。胡桌上叠着一排泛黄的信纸，桌上的书页被风吹动，日光下翻起细碎的尘埃。

这是一幕熟悉的场景，他内心又翻涌起了不详的预感。可是那冥冥之中的预感牵引着他，他仍然一步、一步地向桌子走去，拿起了那抽出一半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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