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到先生，因而我对这泼洒开的粘稠人粥产生了一种糟糕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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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时候，我小心地用左手撑开窖门，偷偷从缝隙里向外瞄了一眼。屋子除了乱了些，没有什幺异样，只是有一股将要腐烂的异味。房门大开着，那几个老仆跪坐在室内。四周倒是没有走动的兵士，但却有许多被踩踏出的黑印子。我将半个身子完全探出来，右手还按在刀柄上。我立刻看到了仆人们环绕着的那八下重击的结果：地上有一滩脑浆、鲜血和肉糜的混合物，有几只苍蝇正扑在上面舔舐。我没看到先生，因而我对这泼洒开的粘稠人粥产生了一种糟糕的预感。

雀儿跟着我爬出来，她一看到那过往暴力的印痕，便立刻向后倒了一步。我赶忙扯住雀儿，在她有所反应之前，便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雀儿无声地尖叫着，温热的喘息扑在我的手心里。

我问那些老仆：“先生去哪儿了？”

他们连看也不看我，甚至好像根本听不见我说话。我又是咳嗽，又是拍了两下手，又问：“还有谁来过？”他们只是在那端端正正地围坐着，一动不动，根本不像活人。那种姿态只像蝉蜕之后留在原处的干瘪空壳。雀儿又气又急，她从我手里跳出去，把仆人的身体强扳向我们，嘴里刚说了：“我问你们话呢——”便放手向后跃了一步。她竟然是被转过来的脸吓到了，她颤着声音和我重复：“啊……”除此之外什幺也说不出来。那转过来的脸很平常，是我们见过的仆人，嘴唇下有两三道干涸的血液流痕。仆人的黑眼球里倒映着我和雀儿两个活人的身影。我脊背发冷，不敢再在这个房间待下去了。我抓住脸色惨白的雀儿说：“我们立刻出城，去宫翠那里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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