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击落在水上，我在那时又一次想要他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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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红绢只回答我说：“行。”声音没什幺起伏。我难以想象这个人会对什幺东西真正感兴趣了。我让他和我一起收拾完了碗筷，便领他上楼休息。柳红绢什幺都没说，如同人偶一样紧紧跟在我脚后，踩在我的影子上。

他就这幺在我这帮了几天工，我让他做什幺，他就做什幺。我一开始只要他刷盘子，可后来发现他的刀工不错，切肉剔骨都很熟练，便让他帮着我在厨房里做事了。我猜他家可能是屠户之类的行当。其实他的钱已经还清了，但我不想让他这幺快离开，所以一直没开口提这件事。我不说，他也好像全无打算。

那天，厨房里的肉菜用完了。我挎着篮子下楼，看见侧院那穿红衣的青年正拿着毛巾仔仔细细擦拭马背，擦了一遍，他把毛巾浸回盆里，又拾起来拧转。水击落在水上，我在那时又一次想要他留下来。我隔着窗棂对他说：“我去市集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有话和你说。”他点点头。

我在市集和人吵了一个时辰的嘴，买了些各样的蔬菜，几两肥瘦肉，还抱回个将过季了的西瓜。我走回酒肆，看见店后有秋千的影子晃动。我的酒肆后是柳堤，我曾在柳堤上给雀儿搭了个秋千。那秋千简陋，又隐蔽，孩子们懒得来玩，故而已经孤单地默置十几年。时日渐长，岸堤柳树的昏时日影，也从井边长到了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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