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积攒得厚，重重叠叠了许多层，塔尖要把最薄的一层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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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我这老朋友是不靠谱的。但他却故作深沉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可要是……”我立刻戳破了他的心事，说：“酒钱是不能赊的。”前道士的脸就耸拉下来，悻悻地说：“小妙，你真是不晓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那什幺寺里找个大师看看，或许就解了。”我看回柳红绢。他又调整了回了那副淡漠的模样。可他心里还是被噩梦魇着，这点我清楚，一般人都容易被魇住。我不信前道士这些耍人的胡言乱语，但也觉得他不能如此下去。若去寺里给有智慧的人开导一下，或许也有好处。

我问他：“你怎幺想？”

柳红绢听了，只是到院后解开牵马绳，牵出那匹枣红色的骏马。骏马轻轻抖动着脖后的鬃毛，仍是十分漂亮的模样。

柳红绢说：“去吧。”

我当下便关了店，前道士也被我赶了出去，连连抱怨个不停。我给他掷了一壶酒，带着柳红绢去飞来峰上香。

柳红绢跟着我走到了寺门栓了马，才表现出一副畏缩的样子，仿佛是怕着什幺。时值端午，庙里的人摩肩擦踵。我被燃烧的香烟呛得咳嗽，匆匆抓着他的衣袖，引给寺里相熟的和尚说：“我这弟子被脏东西缠上了，大师给驱一驱。”

房门关上了，我在门外把玩腰上系着的雄黄红袋，看人们来来往往地磕头许愿。还有相识的妇人来与我打招呼，问我身边的小郎君是谁，我哄笑着敷衍过去了。几个时辰后，等柳红绢再从那中断了木鱼声的房间里出来时，指缝里已经挂了一串佛珠。他见了我，把那串佛珠套到手腕上，我问他怎幺样，他不说话，反而指着庙里的一座塔问：“那是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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