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在灵隐寺上和和尚说他做了他所做的事只是因为他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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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红绢说到此处，喝了一口我递给他的热水。他又哭又笑，说：“我就这幺作恶多端幺？”

他说，他在灵隐寺上和和尚说他做了他所做的事只是因为他能做。

我说，我也是一样。

他睁大了眼睛问我：“你为何不害怕了呢？”

说至此处，我们都听到雨里传来骏马的一声嘶鸣。柳红绢打翻了水，带摇了烛火，蹬咚咚踏着木板滚下楼梯。存留着体温的空外袍蜷缩在我面前，我听到他在雨里大喊。

我的马呢？他在雨里大哭着，我的马呢？连我的马都不见了！

我举着烛火，以尽可能慢的步幅下楼，有些不忍心看到他。我心里简直想把那个乌鸦嘴的前道士拉来滚铁砧。

妓女们正围着他。他湿透的衣服被她们剥开一半，用胸脯贴上来的女人正努力把自己脸上的白粉也蹭到他脸颊上。他紧闭着嘴唇，漠然地任由她们折腾。他的嘴唇已经被擦出来一道下捺的唇红，做这好事的娘子看到了我，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简直是胡闹！我正要呵止，柳红绢忽然动了嘴唇，拥吻身前的女人。他亲着那衣裳凌乱的娘子，嘴唇如蚌壳一样一开一合，吞咬着另一个人的另一片半月形厚肉。这下他的嘴唇真的变得嫣红嫣红的了。我忽然明白我初见他时，在他脸上看到的那些人是谁了，就是这些女人。有女人在他脸上吐着气问：“有钱幺？”他从衣袍的夹带里掏出那一袋积攒下来的零用铜钱，放在手里颠了颠。钱都是我高兴的时候赏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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