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顾北予坐在书房中，灯光将他脸上的阴影拉得极长。

他翻开那本不属于任何一场副本的笔记本——它没有标题，没有作者，只有密密麻麻的笔迹。

而那一页，写着一行潦草的字。

【你说，如果这一切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爱你吗？】

顾北予盯着那行字许久，手指微颤，像是触碰到什幺熟悉的伤口。

他闭上眼，梦境随之汹涌而来。

那是一场重叠的梦。

梦里，他站在雨中的天台，眼前是穿著白衬衫的少年，嘴角微笑，眼眶却泛红。

「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对方低声说，「那我会一遍遍地出现在你面前，直到你记起我为止。」

他想开口，却什幺都说不出来。

画面一闪，又变成医院走廊。

他跪坐在急救室门口，手中紧握着沾血的学生证。

林知远。那是证件上的名字。

不是沈砚。

——是他真正的名字。

顾北予从梦中惊醒，额头冷汗涔涔。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

「……你是谁？」他问镜中的人。

没人回答，但他知道答案就在那一本笔记里、那场梦里。

就在他心底深处某个还未苏醒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的名字，是沈砚。

不，是林知远。

也是他从未能真正说出口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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